【超短打】他是人间绝色
CP：黑泽优一X安达清
设定：一篇意识流水账（？型莫得情感叙述型沙壁文学
字数：5000+
人生第一篇辣鸡同人，送给雪夕 @冰块棒棒糖 和蛙老板 @蛙 老 板 哒
01.
黑泽优一有一个秘密。
人之所以为人，是个很玄妙的东西。秘密，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像所有食人间烟火的人一样，黑泽不过只浩瀚宇宙中无足轻重的尘埃，和其他零落的尘埃一起在漫漫的时间长河里蹉跎。
只是他的秘密有些特殊，并不是难以启齿，而是即使说出来也会被人当做是天方夜谭、博取关注的噱头。
——他眼中的世界是黑白的，他有时会想黑白电影可真是太适合自己了，至少在这一刻，所有人都在共享着自己不能言说的秘密。
他感受不到歌曲里描摹的蔚蓝湖泊，也未曾亲眼见证过玫瑰开得红火，他只能凭想象去神往万物的千般颜色。
空想固然美好，可当它破碎时的怅然若失让他感觉或许他就该一生非黑即白。
笃定了自己与颜色无缘，便无心去了解那些他永远也体会不到的形形色色。学校每周一次的绘画课，成了他噩梦的开端。
造型永远追赶着当季潮流的老师，总是夸他用色大胆鲜明、配色宛如天成，他也曾为此欢喜过。
在懂得了何为善意的谎言后，起初对所有赞扬都信以为真的他，也渐渐从同龄人略带嘲讽眼神中发觉老师不过是在维护他小小的尊严。
他为此苦恼过好一段时间，认为自己是个无法欣赏世界的异类、从出生起就注定了往后余生将在缺憾中度过，青春的底色也不是他能企及的。
直到绘画老师将一份沉甸甸的获奖证书交给他，他才堪堪能理解书上写着的“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定会为开一扇窗”，当他快将这本书视作无效书籍的时候。
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正是因为他辨别不了颜色，也没想过自己也能成就什么，他只需要靠着深浅来随心所欲与，调色时担心配色有误的压力自然追不上他。
“没想到我们班居然也能出一个艺术家，真是后生可畏呀！”老师笑呵呵的，说他果然没有看错人，说罢还悉数家珍似的从文件柜里轻轻抽出一叠画布。
黑泽心虚不已，即使是近在眼前、看得见摸得着的画布，对他来说不过是每个版块都努力塞进去了颜料。他不知道自己以往作品都是怎样的，但老师说很后现代feel，那应该是有些艺术感吧。
依仗胡乱配色赢来大奖，总归是万幸的侥幸。但当他摸着绒质证书封皮感受上面线圈缠绕着的凸起的时候，突然就很想看看代表的荣誉的颜色。
母亲见他在消靡小小半辈后终于对颜色有了兴趣，告诉他能给人带来好心情的证书，都是象征着前途的红与金。
红与金，让人雀跃的颜色。
虽然看不见，至少他能感受到这个颜色融合在一起是炽烈温暖又充满希望的。
好事也能传千里，之后的日子他成了学校的红人。
不仅是他独具一格的选色，连同他被刘海遮住的颜值也被人所发觉。他那出于方便才出此下策的黑色大全套，也在同龄人花里胡哨的对比下，将他清冷儒和的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
此前嘲笑过他配色的同学纷纷过来向他道歉，美术教室墙壁上挂着的老人家们纷纷成了他们类比黑泽的对象。陪同长辈看电视得以接触到爱情的小女生们，也将黑泽作为了自己情窦初开的对象。
他不禁感叹世界的神奇，他还是那个他，他们也还是那个他们，身边流逝着的时光，却在不知不觉中一切都开始变得不同了，他也开始憧憬起色彩斑斓的未来。
02.
这个秘密，在他考入大学之后变成了困扰他的疾病。
不知是预支了半生的绘画天赋、还是老天觉得他享受够了本不属于他的艺术红利，在丧失对世界颜色感知的权利后，他视线里的人也都像是被抹去了五官一样，就连镜子也吝啬地不肯向他献艺。
像是误入了危险的境地，又像是从云端跌落深渊被告知之前只是赏给你的一场梦，得失永远都是守恒的，他最清楚了。
当模糊的身影一次又一次闯进他视野的时候，他靠着数千个夜晚安慰自己形成的沉稳，才待在了原地没有逃开。
与黑白的世界相比，永远无法看清的人脸更让人感到不安。
黑泽之后在母亲的建议去看了眼科医生和心理医生，在高精尖仪器的作用下，医生只是摇摇头告诉他查不出个所以然。
和黑白作伴了几千个日夜，黑泽早已在挣扎中扼住了与生俱来的颓靡，如今的境遇不过是让他变得更加强大的推手。
无效视力并没有影响他的社交，他的听觉也日渐敏锐，也学会了通过观察留意面部以外细节来确认眼前人的身份。
细节，往往是女生最看重的东西；当微小的细节被人勘破时，就如同微风拂过湖面惹起一阵看似转瞬即逝实则心潮汹涌的波澜。
如同当初那份来得正好的证书，黑泽再一次迎来了人生的转机。
他的症状没有好转，倒是视线范围里多了些显示情绪的词句。也就是这样，他发觉自己赖以生存的小捷径，似乎让很多女生产生了爱情的错觉。
中学时期他想着受人追捧是上帝补偿给他的，并未思及恋爱。何况他总是告诫自己身处无彩的之地，恋爱对他来说是奢侈的，险些丧失那些世俗的欲望。
可面对拿着情书向他表白的女性时，长久以来养成的谦和抵消了他将要说出口的拒绝，终是接下对方颤颤巍巍递来的情书。
情书的颜色他不知道，看着里面让人思虑万千又意味深长的一字一划，他想那代表怀春少女心思的颜色一定是让人感到美好的吧。
母亲告诉他这是粉色的。
母亲告诉他那也是粉色的。
母亲告诉他这份依旧是粉色的。
母亲告诉他女孩子们似乎都喜欢用粉色的信封。
......
在短短四年里他接过了不少粉色的信封，也曾和某人成为校园里令人艳羡的一对。
但好景不长，曾经欢天喜地与他并肩的女孩都愤愤不平的离开了。脱粉回踩的倒是没见着，不过这都得感谢黑泽那张长得恰到好处的皮囊。
长得好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也没人会拒绝和帅哥亲密接触的机会。
所以即使前任们哭着说黑泽优一其实一点都不善解人意，带着滤镜的女孩子们依旧奋不顾身冲向他，周而复始。
03.
黑泽此时已经单身很久了，他可能就不是个能长久陪伴在身侧的人吧。
他不怎么走运的恋爱，多少得将一半的责任归咎于他的黑白世界——这么些年来，他从来没把自己的秘密当成了一种病，只是比寻常人看到的东西少一些罢了，但他少看的那部分，有时正是女孩子所亟需的。
对一个看不见旁人五官的人来说，要做到面面俱到十分困难。
他已经靠着上帝给他的提示努力去适应自己配合对方的情绪了，可能也就是这样才让人感觉有压力吧，无形中压得对方喘息不得。
也许比起和自己和睦相处的完美男人，她们更喜欢对方对自己有特殊的感情、能够对自己袒露一些未曾公之于众部分的男人。
当然，帅哥优先。
可黑泽这位帅哥没有做到。
他对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甚至像一个把恩泽平等分给人类的神。
他温柔有礼，却明确划分着界限，他永远是他自己，不受烟火气影响，把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演得透彻无比。
年复一年。
大学毕业后，他凭借在各大赛事里小试牛刀积累的经验，成功被丰川公司营业部录取。平时跟着上司出门拜访客户谈生意，是平淡却不平凡生活最好的展现方式了。
可偏偏这是个颜值至上的社会。
办公室乃至整个公司上下女同事对他的态度、以及他们身上显露出来的充满情爱意味的文字，都能让他想起高中那些围着他转、却在最后都离他远去的人。
来得轰轰烈烈也走得急急忙忙，不知漫长时光中谁才是谁的过客。
恋爱真是伤人伤己，他想。
女同事猛烈的炮火攻击，他都一一化解了。可是这并没有浇灭爱慕他的热焰，他的存在逐渐神化，有时甚至还会有甲方垂涎他的人，开出优渥的条件只为了让他作陪。
这是个商机，最起码对于他的直属领导而言是这样的。
有女性投资者的晚宴必定会带他去，似乎已经成了不成为的规定。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自然也能悟出其中的道理——利益当前，总是得损失点别的什么东西才能获取。
这天黑泽正收拾着公文包，恍惚间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看见课长向他招呼的手势就知道今晚又得出卖自己并不看好的皮囊了，即便万千个不愿还是跟了上去。
这次被带来的除了他还有他一个平时沉默寡言的同期。
因为看不见大家的五官，不同部门的他和大家说话的次数又寥寥无几，所以黑泽对他没什么印象，只是偶尔听课长叫过他的名字，他的一切黑泽都不了解。
观察细节已经是过去式了，在忙碌的当下最重要的是给公司带来利益。业绩上去了虽然会引得他人嫉妒，但总有能发现千里马的伯乐。
一场酒会下来，黑泽只记住了这人不能喝酒还不会和甲方说漂亮的场面话，但是也觉得这人过得很真诚。
担心对方婉拒清酒会影响到公司的利益，黑泽无奈地替他挡了几杯。他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不过显露出来的文字倒是有在好好表达感谢了。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黑泽在介绍完产品后被女投资人灌酒的时候这么想到。
“颜值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一股莫名的抗拒让他本能地躲开了对方带着暗示性的触碰。
装满清酒的瓷杯摔了个稀碎，这次的合作也就这么被画上了句号。
04.
这可能是黑泽第一次搞砸上司交代的任务。
失败感涌上心头，和酒精混合交融，在他脑子里奔腾冲撞着。
尤其是在不小心听到上司对自己的评价之后，他感觉胸口一阵钝痛，他不想自己耗尽心血完成的任务到头来被人挂上以色悦人的标签。
虽然他确实有享受过外貌带来的好处，可他不是徒有其表的花瓶，他也在努力对抗这个黑白的世界了。
即使是夏季，他也觉得夜晚的风凉得刺骨，拖着虚浮的身体踉跄在酒店附近公园的鹅卵石步道上，毫无生气。
他无所求地静静望着被风吹皱的江面在路灯的辉映下泛起波光粼粼的涟漪，又看着江对面似星光闪烁着的灯火，最后又被四射的烟花吸引了注意力。
可他能看见的非黑即白，那些被人赞作五光十色流光溢彩的，在他的世界里只是比白要亮上那么一些。此刻的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光究竟是怎样的颜色，为什么本该是温暖的东西在此刻看来是那么的锥心钝痛。
他又想，这万家灯火，什么时候才能眷顾一下自己。
......
后来，黑白只剩下了无尽的黑暗。
再次见到白的时候，他正枕着什么软乎乎的东西躺在星空下。从小到大都在听人说星空很美，可对他来说就是无尽的漆黑里有一抹微小的白色企图感染它。
“你没事吧？”声音从他的头顶传来，是他那个同期安达清。其实他的声音倒也好认，软软糯糯但是却让人感觉很安心。
意识到自己可能躺在别人腿上了，黑泽不好意思地挪了挪位置想要爬起来。后来他停止了这个行为，只是静静看着对方，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怎么了吗？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当他是因为醉酒而头疼，又担心他被上司毫不客气的背后插到自我怀疑，安达像哄小朋友一样一边安抚着他一边向他述说自己对他的看法。还是那么真诚，真诚地让人感觉有点刺眼了。
黑泽感觉自己终于被除了家人之外的人真正理解和接纳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不过，刺眼是真的。
这是黑泽二十多年来第一次看到黑白之外的颜色，一瞬间他百感交集，那些从前无法描摹的颜色如今看来都是那么明艳动人，惹得他眼角骤然湿润了起来。
虽然在黑白世界里有颜色的只有安达清，但他却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了起来，“烟花，很好看吧。”
他最后也没能看到烟花的颜色，但是却记住了那一刻看烟花在天空中绽放的感受，以及逐渐清晰的安达的脸。
后来他也去咨询过心理医生，得到的答复是：或许他就是你的解药吧，要好好珍惜他哦。
自那一晚过后，随着对安达清日复一日的关注，他都快变成“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典型了。
只是大学的恋爱经历让他迟迟不敢迈出那一步，他在这段暗恋中对自己并不自信，甚至认为安达在发现他可能不是表面上那般完美之后会望而却步。
感情这东西三言两语说不清，有的人就是值得、有的人就是让你忍不住想要靠近。自诩控制力极佳的他在得到了安达的回应之后也动摇了，安达头顶上流露出来的文字把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壁垒撞得七零八碎。
在和安达关系越来越亲密之后，他感觉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当黑白的世界里出现的一抹色彩，便不想再失去了。虽然可能会被灼伤，但至少他想拥有一次与色彩靠近的机会。
将感情埋在心里的时间过长，早就磨光了他对自己颜值的自信，但也更加坚定了对方不是以貌取人的人。在一个月色不是那么迷人的夜晚，他终于没有按捺住自己的心思，让天地给他长达七年的暗恋做了个见证。
其实，他对这次随心而动的表白，并没有多大的把握。
好在，他专属的色彩，选择了他。
记不得多久之后他想起一首歌来，感叹自己何其有幸能遇见他。在遇到安达之前他已经做好孤身一人与余生奋战的打算了，可是人一旦陷入了感情的漩涡，就不能再恢复最初的冷静理性了。
只看到悲凉
与世间隔岸观望
独来独往又何妨
直到你目光所向
竟会这样温暖了伤
若你走进我余生时光
相守相望如清风海棠
共度一生看寒来暑往
每一次夕阳
每一次回望
在身旁
任岁月风霜
还有你情深一场
再多跌宕又何妨
牵着手不放
命运的纹就刻在手掌
若你走进我余生时光
相守相望如清风海棠
共度一生看寒来暑往
每一次夕阳
每一次回望
在身旁
年终，课长举行了一个匿名给同事写评价的活动。规则是可以写给办公室里的任何一个同事，就当是大家交交心、也顺便反省一下自己和同事之间的关系，有利于工作的进行。
六角率先写完了“黑泽前辈和安达前辈合理栽培我、我对自己即将成为营业部第二大王牌很有信心”这种一瞬间就暴露身份的评价，转头跑去看黑泽前辈写了什么，只见黑泽那张写着：
因为有你，天地都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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